北京2022年冬奥会张家口赛区崇礼太子城冰雪小镇(2021年9月27日摄)。 新华社记者 杨世尧 摄
张家口如今举世瞩目。
第24届冬季奥运会正在北京和张家口精彩进行。
申办冬奥会之前,张家口少与北京相提并论。这片紧邻北京的区域开发很早,但张家口之名见诸史册是在明代。市区起始地张家口堡建于1429年,当时北京是明王朝京师,张家口只是漫漫长城线上一个最低等级的堡寨,属宣府镇(治所在今张家口市宣化区)管辖。
宣府镇是明代9个边防重镇之一,据《中国长城志》记载,这个镇分8路,共有堡寨75个,分为镇城、路城、卫城、所城、堡城5个等级,张家口是堡城。
明长城沿线堡城数以百计,如今,许多已成为乡镇以至村庄所在,很少引起关注。张家口,一个普通的堡城,却从万里长城线上脱颖而出,和北京一起成为冬奥城。
张家口何以“破圈”?
燕山雪花大如席
张家口能成为冬奥城,自然是因为有得天独厚的冰雪资源。李白诗云:“燕山雪花大如席,片片吹落轩辕台。”
轩辕台在张家口市境内,距奥运会张家口崇礼赛区不太远。记者1月中旬走访崇礼时,刚下过雪,奥运村边太子城遗址上,积雪没过鞋面。不过,李白的《北风行》作于752年,当时距建张家口堡还有600多年。
这一区域原本不叫张家口。
金庸《射雕英雄传》中,郭靖和黄蓉初识于张家口,说“张家口是南北通道,塞外皮毛集散之地,人烟稠密,市肆繁盛”,郭靖“从未到过这般大城市”,这属小说家言。书中表述,郭靖离开大漠经张家口去中都北京,是在成吉思汗登基之后,这一事件发生在1206年,那时还没有一个叫作张家口的城市,金中都也不称北京。
文学作品不必拘于史实,或是为便于读者理解,金庸使用了后世才出现的地名,但他所写郭靖行进线路有史可依。“南口位于北京湾的西北角,沿着这条通往西北方向的古道,可以到达张家口以北的山地的最北端,也就是蒙古高原的边缘。”(侯仁之《北平历史地理》)。
这条经南口、居庸关、张家口通往蒙古高原的道路,自古以来就是北京去往西北方向的主要通道,考古发现可追溯到石器时代。“通过出土文物史料分布、发展顺序及其内涵之间的交触关系,说明‘北京人’及张家口坝上、坝下早已有人沿着桑干河、洋河河谷和坝上草原的人行山路,往来于今山西境和内蒙古草原。”(《张家口地区公路志》)
千百年里,这条后来曾被称为居庸关大道的线路,由人行小路变成牛马可行的驮运路,又被改造成车行路、公路、高速公路。鞋在变、车在变、路在变,路边的情况也在变。
2021年12月北京市文物局发布消息称,房山琉璃河遗址西周墓发现青铜卣上有“墉燕”铭文,“墉”指筑城,这实证了北京3000多年的建城史。北京第一个城是燕国蓟城,其西北方向有上谷郡,治所为沮阳,故址在今怀来境内官厅水库南岸。1964年,沮阳故址曾出土过燕国刀币、秦半两和汉五株。从春秋到秦汉,沮阳一直是张家口区域主要城市。
汉代上谷是与匈奴对抗的前线,拱卫蓟城。西汉共211年,上谷有战事的年份达100多年。东汉时上谷郡领8城,沮阳是治所。除军事屏障作用外,沮阳在经济、贸易、交通等方面都对蓟城有辅助作用。
谭其骧主编《中国历史地图集》中,西晋时上谷郡的治所标在今官厅水库南岸,但沮阳故址尚未发现汉代以后的遗物,那时这古城或已衰落。唐代在这一带设妫州,防卫契丹和奚。李白到幽州时安禄山正主持北方军事,穷兵黩武。《北风行》以阵亡将士妻子的悲怮表达对战争的谴责。“黄河捧土尚可塞,北风雨雪恨难裁。”战乱之中,命同草芥,血流成河,飞雪不是飘扬的浪漫,是难尽的哀伤。
五代以后,辽、金、元先后拥有今北京和张家口一带,北京成为都城,张家口区域作为草原与北京的连接地带,地位日显,辽在此设归化州(今宣化),金改归化为宣德。
在来自草原的统治者心中,北部边界不在张家口,这里不是前线,是后花园。辽、金、元均在张家口区域建有行宫,申冬奥成功后,对崇礼太子城进行了考古发掘,证明它是金代行宫。为避开遗址,奥运村位置进行了调整。2019年,太子城遗址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,现已建成遗址公园。
1125年宋使许亢宗奉使金国,当时燕山府(北京)向北只有居庸关可以行大车,其他或能行马或只能走人。那些年如骑马走居庸关大道,应可如郭靖般纵马疾驰,不过不会途经叫张家口的城市,路过的城市应是宣德。
1220年全真派教主丘处机应成吉思汗诏赴中亚,从山东出发后,先后在中都和宣德居留,次年二月初八从宣德动身,初十在翠屏口住了一晚,第二天上野狐岭进入大漠。元定都大都(北京)后,这条道是连通大都和上都(正蓝旗)四条驿路之一,也是最便通行的一条。
翠屏口是有名的驿站,有见于诗文,“去岁翠屏下,东流看涌波”(元周昂《翠屏口》),涌波指清水河,古道沿河延伸,驿站在河边。翠屏口具体位置今在何处?尚无确切说法,应在张家口市区,有人说就在张家口堡的位置。
九边冲要数宣府
位置也是张家口成为冬奥城的重要因素,居庸关外冰雪难超山海关外林海雪原,但毗邻北京的优势无可替代。
张家口与北京山水相连、唇齿相依,从沮阳、妫州到宣府,张家口区域一直是北京区域的重要屏障和辅助。
1368年,明军北伐,元顺帝出居庸关大道回归大漠,游牧民族对北京和张家口一带的经营告一段落。张家口区域成为明廷边防建设的重点,张家口之名始见于史册。1392年宣府镇报户部黄册中有“张家口牧地五顷五十亩,可耕地八十八亩。”
张家口之名出现,与明初人口迁徙有关。元末明初战乱使河北、河南等地人口锐减,山西受战乱影响少,其人口超过冀豫人口总和,出于军事和经济目的,明廷组织山西移民大规模外迁,“问我祖先来何处?山西洪洞大槐树”。
翠屏口因战乱泯没无痕,山西移民使这里炊烟再起。当地史志记载,明初充实边防,清水河边来了“晋间语(山西口音)人”,其中有张姓人“繁齿定居”,于是有了张家口。
明太祖和成祖雄才大略,追亡逐北,蒙古势力远遁,张家口一带压力不大。宣宗继位后,草原力量逐渐恢复,为加强防务,1429年修建张家口堡,堡城周四里余,城高三丈二尺,东南两面开门,东名永镇,南名承恩。此后成化、嘉靖、万历等时期都有增修,如1581年修玉皇阁。
玉皇阁建在张家口堡北城墙上,通高12米。1934年,作家冰心登临写道:“登之正望见汉城灯火,满山烽堞,我们以为祀神是假借,而瞭望敌情,是当初建阁的本意。”而今玉皇阁仍可登临,难见满山烽堞,高楼遮望眼。
当地人称张家口堡为堡子里,属张家口市桥西区。尚存部分城墙遗迹和一些明清建筑,前些年显得破败,近年来进行了整修,在现代都市中彰显着古意,已成张家口堡景区,也列入了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张家口堡历史上曾有50多座庙宇,今尚有关帝庙、文昌阁等。张家口堡属军堡,建高阁,祀神未必是假借,但兼供瞭望是应有之义,北来烽火是朝廷的心腹之患。
明代万全都指挥司(治所在宣府镇,后多被称为宣府镇)统辖今张家口大部分区域,守卫独石口、野狐岭及大同方向通往居庸关及紫荆关道路,是京师主要屏障。清顾祖禹总结这一带战争史后提出,万全都司南边保护京师,北边控制沙漠,如其失守,京师的灾祸就不远了。(《读史方舆纪要》)
明代从辽东到甘肃设九个边防重镇,称九边,有“九边冲要数宣府”之说。1409年,朱棣命郑亨佩镇朔大将军印驻宣府,郑亨随朱棣五次北伐,是其重臣。宣化今存镇朔楼,上有清乾隆皇帝题匾“神京屏翰”。
张家口堡属野狐岭方向防线,这一防线属于外长城(居庸关一带属内长城),以万全右卫为中心,设有8堡,新开口堡、缮房堡、新河口堡在第一线。明代宣府战事绵绵,仅1538年不到半年时间,蒙古瓦剌部就两次攻入野狐岭,后一次在清水河边遇明军主力,瓦剌军中有被掠女子千余人,见大队明军以为获救,明总兵江桓怯战不前,瓦剌全军而走,众女子“皆南向而哭,声闻数里”。
这些战事直接触及张家口堡的不多,与其不在第一线有关。当然不在第一线的堡城也可能成为焦点,比如东路怀来卫的土木堡,1449年,明英宗在此被蒙古瓦剌部俘虏。之后瓦剌攻居庸关不克,改走紫荆关直逼京师,被兵部尚书于谦指挥明军击退。于谦说,居庸关和紫荆关都称咽喉,有人认为居庸更重要,但外敌攻居庸关难而打紫荆关容易,想要保卫京师,紫荆关不可不防。此言不虚,不过如果宣府平安,居庸关和紫荆关都无危险。
张家口堡不是第一线,也非防线中心,但它的地位不断提升,因其交通和贸易上的位置举足轻重。
自古张家口区域既是中原与草原碰撞的焦点也是两者交流的通道。明代也不例外,虽多战事,但贸易不断。隆庆年间张居正主政与鞑靼议和,推行互市,宣府互市地点在张家口堡和新开口堡。1613年,为方便贸易,在张家口堡北约5公里处建来远堡,称上堡,归张家口堡管辖,张家口堡称下堡。之后,上堡与下堡往来密切,相通互连,形成今张家口市区雏形,也逐渐成为这一区域的中心城市。
万里长城第一门
紧邻北京是张家口位置优势的一个方面,另一方面是它处在外长城与北京通往欧亚大陆腹地道路的交会点。
明长城绵延万里,北京经张家口通往蒙古高原以至西伯利亚的道路更为漫长。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冲突不断,长城因此而出现,但从历史长河看,合作终究大于对抗,开放终究大于封闭,互利共赢终究大于零和博弈。正缘于此,因防务而生的张家口,终在长城线上打开大门,由军堡变成交往交流、互通有无的城市,并因此而兴旺发达、超越同侪。
明开设马市共11处,张家口堡很快成为贸易最多的一处。黄时昉《国史唯疑》中说,张家口本荒凉边界,开马市后,缎布买自江南,皮毛卖到湖广,物丰民安,商贾云集,如中原城市一般繁荣。明建来远堡,设营房300间,司税房24间,兼顾屯兵和贸易,据《万历野获编》记载,不仅宣府镇,西边大同、东边蓟辽的货物都集中到张家口一地,市场上搭满了帐篷,想找块地开张,尺寸地没有几千钱拿不下来。
为方便商业往来,明在来远堡西侧长城上开了个门。这个门后来没入土中,2007年地方文物部门进行抢险挖掘使之重见天日。门在来远堡西50米处,高2.4米,宽1.62米,仅容一辆牛车通行,东西两面有高墙形成瓮城,两道城门均为千斤闸而不是双扇门,显然军事防备仍是明代宣府镇的主要使命。或是因处在京师以西,称西境门。
1644年明清易代,清廷建立了草原统治体系,张家口区域防卫作用减弱,贸易需求大增,清廷于是在西境门以西100米长城上开出一座大门,拱门长13米、宽9米、高12米,应是其比西境门大,称大境门,西境门后来被称为小境门。
大境门不设瓮城,无城门楼,有“万里长城第一门”之称,已成张家口地标。2月3日,冬奥会火炬在大境门进行了传递,这里是张家口赛区5个传递点之一。
明长城中称为口的关隘不少,独石口、杀虎口、古北口等都很有名,军事意义、交通位置、历史地位不亚于甚至高于张家口,今规模、建置均不能与张家口同日而语。
独石口在明代是宣府镇北路路城,在清代与张家口同列口北三厅,人口最多时4万多人,今人口不到当年十分之一,为张家口市赤城县独石口镇。1650年(顺治七年)清廷在北疆设立两大税关,张家口和杀虎口。杀虎口最盛时有5万人,今是右玉县杀虎口村,户籍人口不足一千。
张家口的兴起,与张库大道和京张铁路相关。大境门通行后,由此通往库仑(乌兰巴托)的张库大道开始了二百多年的繁盛。张库大道承续明代茶马互市,贸易种类、范围更为广泛,涉及长江以南到蒙古草原和西伯利亚广大地区。
那时大境门外,货物堆积如山,客商成群结队踏上征程。这路风光无限、风险无限,“饥渴劳病,寇贼虫狼,日与为伴”(何秋涛《朔方备乘》)。对商旅来说,飞雪无诗意,是灭顶之灾,草原人称“白灾”,危害是灭绝性的,需靠有经验的向导带领着向风口走,风口存不住雪,人畜不被埋,牲口还能刨开浅雪找草吃。(刘振瑛主编《品评张库大道》)
这些都挡不住商旅的脚步,最红火时张家口堡票号、商号、洋行有1500多家,如今堡内犹能寻到山西常家商号等商号旧址和十多处欧式、日式建筑风格的洋行旧址。堡内开设了金融博物馆、口皮博物馆等,介绍当年的商业活动。
京张铁路是中国人自主设计、施工的第一条干线铁路,1909年通车,张家口贸易兴隆是建路背景之一。大境门北有张家口历史照片展室,其中有通车时张家口车站的照片,门楼上“张家口车站”下方写着“KALGAN”,即“卡拉根”,当时张家口的国际通用称谓,源于蒙语“大门”之意。还有1907年北京-巴黎汽车拉力赛的照片,这是张库大道通行汽车的开端。1918年张库公路正式通车,汽运使张库大道年贸易额达到1.5亿两白银。
经济地位提高的同时,张家口行政地位也在提升。1724年设张家口理事同知厅,管理长城以北地带,这一建置突破了传统州县制模式,着意对草原地区进行有效治理。1761年设察哈尔都统,在张家口堡设都统署,统辖察哈尔旗群,为武职从一品。民国后设察哈尔特别区,1928年置察哈尔省。
张家口经济和行政地位的提升,并不只是此消彼长的区域中心变迁,它意味着草原地区与中原地区经济、社会和行政管理的进一步融合,意味着对长城内涵的拓展。
大好河山张家口
大境门上匾额有“大好河山”四个颜体大字,为1927年察哈尔特别区都统高维岳所书。
在长城关口匾额中,这四个字独树一帜。山海关“天下第一关”,居庸关和嘉峪关“天下第一雄关”,娘子关“京畿藩屏”,都是讲关口的重要。紫荆关“河山带砺”大致是说即使河如带山如磨刀石也要国泰民安,算是对关口的期许。“大好河山”的视野超越了关口,有更恢宏的气韵。
一些介绍将大境门与山海关、嘉峪关、居庸关并列为“长城四大雄关”,这值得商榷。大境门本是为开放交流而生,意不在防守,说它是雄关不适合,与饱经战火的居庸关等并称更不合适。它所表达的长城内涵,不是冲突对抗的屏障,而是沟通融合的枢纽。高维岳人称儒将,以“大好河山”书写大境门可谓神来之笔。
“大好河山张家口”是当地人引以为豪的推介语,张家口大地也担得起这四个字,这里有草原、山地、河川、盆地多种地貌,雪场海拔、坡度等均达到国际公认优质雪场标准。
大境门外清水河汇入洋河,洋河在怀来与桑干河汇合形成永定河,永定河是“北京的母亲河”。崇礼赛区属燕山山脉,燕山向西绵延至万全、怀安,以南进入太行山。晋冀豫八百里太行,主峰为张家口蔚县小五台山。
目前,张家口森林覆盖率达50%,空气质量保持京津冀地区最优。崇礼区有太舞、云顶等7家大型滑雪场,区域内雪道总长超过160公里,成为国内高端滑雪聚集区。
漫天飞雪不再带来哀伤和“白灾”,带来了富足与希望。
江山如此多娇。成如容易却艰辛。
张家口的发展并非一路顺风,20世纪除战争外至少经历两次较大波折:20年代末受国际局势影响,张库大道贸易中断;50年代初察哈尔省撤销,省会张家口划入河北省。
近20年的发展也受到一些制约,1995年才对外开放,因环保需要关停了不少企业等等。但国家和河北省非常重视这里的发展,北京市也提供了许多支持。
张家口一直在努力。
近30年记者常到张家口采访,中秋节、春节都曾在坝上度过,见证了这片土地上的汗水和收获。比如2000年春风沙肆虐,之后张家口等地开始实施风沙源治理工程,国家投入巨资,当地人付出了许多心血。
张家口坝上地区当时连年大旱,树木成活不易,经常一年栽树几年补种。2003年走访康保县时,三年前退耕还林任务还需要补植。时任满得堂乡党委书记的于力在家排行老二,为鼓励大家浇树说:“宁可死了于二,也不能死了树。”
那年见到于力时,他说:“压力太大了,树活不了,影响上边的工作安排,也关系到农民能不能得到补助。十好几里外取水只能靠小车拉,甚至手端、肩挑,不下点狠心是干不好的。”而今康保树木丛生,可于力看不到了。
人们常赞叹张家口如今的“蝶变”,其实,每一次“化蛹为蝶”都充满着艰辛和执着。
早先去康保,张化公路从张北元中都遗址中穿过,路边多土坯房。后来,公路移了出来,建成遗址公园;土坯房变成砖瓦房,又变成楼房。
张北县城南复建了无穷之门,据《战国策》记载,公元前475年赵襄子在赵国北部边界建无穷之门,研究认为位置在张北县城南野狐岭上,这里是赵国国土的尽头,由此向北,旷野浩渺无垠,门取名无穷,应是通向无穷之意。
古代北京向北有5条主要通道:通过古北口的平冈道、通过喜峰口的卢龙道、通过冷口的无终道、通过山海关的傍海道和通过居庸关到张家口的这条路。这条路可接张库大道通向西伯利亚直达波罗的海,是其中最长的一条。
崇礼也在这条路边上,以前从张家口到崇礼也走大境门。而今,崇礼已有多条高速通行,太子城也通了高速,设有服务区,名为“和平驿站”,其中放置了国际奥委会道德委员会主任、前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题写的“和平”等刻石。
古往今来,在张家口区域,这条从北京通往欧亚大陆腹地的大道上,发生过许多交战与交流、掠夺与贸易、隔膜与融合,浸过血水、泪水和汗水,经历艰难、努力和收获。
2022年,迎来了团结友爱、公平竞争、相互理解的奥林匹克盛会。
“青山一道同云雨,明月何曾是两乡。”近来在张家口行走,常看到5个大字——“一起向未来”,2022年北京冬奥会和冬残奥会的主题口号。